佩尼佩尼

病娇属性,边缘型人格驾驶员。

「启副」繁华之下(四)

启副

本章讲六年前启副往事

沉溺在日常小甜饼里迟迟不肯开虐

启副往事中的误会梗想得我感觉小说都白看了

第五章正在码,先交作业吧,哭唧唧。

情节雷,慎入。




(四)


       “呆瓜,你下午还有考试吗?”齐桓和张日山在学生食堂里面对面坐着吃午饭,拿起可乐咕咚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对面正在专心致志、面色凝重地对着手机屏幕打字的张日山,见对方充耳不闻的样子,他又追问:

       “嘿?问你呢!”

        那边张日山依旧岿然不动地对着手机,像一尊雕塑似的。在齐桓不解的注视下,良久,他终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拍在了餐桌上,拿起筷子扒拉了两下餐盘里的饭菜,无精打采地闷声道:

       “...有,视听语言选修,考完就放假了。”

       “嚇,这门儿可是四大名挂之首,你都敢选?”齐桓观察着张日山的神色,目光转移到他拍在桌面上的手机,又回到他大写着一个“愁”字的脸上,小心问道:

       “呃......第几个了?”

       “这个月的第五个。”张日山脸色阴森森的。

       “厉害啊厉害。”齐桓竖起个大拇指,一脸甘拜下风的神情,“咱们这可是戏剧学院嘿,那身材好、颜值高的男人闭着眼抓都能抓一大把,你说这些小女生怎么一个个都看上你哥了?”

        齐桓是隔壁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俩人选修课上认识,之后熟络起来,张日山家里有个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哥哥这件事,他也很是了解。

        刚到北京在家赋闲三四个月的张启山,最终在北四环租了两间门面,兢兢业业地经营起了一家物流公司。他在家里闲着的那几个月,被张日山缠着在阶梯教室上过选修课,美其名曰“让高中辍学儿童张启山体验一下大学氛围”;等他有了营生,时间变得规律起来:早上开车把张日山捎到学校,若是歇业时间碰巧赶上张日山下课,便再顺路把人接回家,偶尔忘带钥匙,就会去张日山上课的教室外找他拿,有几次还跟着张日山在学生食堂吃过饭。

        这戏剧学院地方虽然不大,但好看的人却时常出没,欣赏自己还来不及哪有心情花痴别人?然而,像张启山这种沾染了内敛江湖气、男女通吃而不自知的高级气场,在很多人眼里可以说是惊鸿一瞥、一击即中了。

        一开始,跃跃欲试打听张启山的人,看他跟张日山出双入对的,关系好不暧昧,碍于面子也就没敢踏出那一步。后来,在张日山苦口婆心的解释下,大家对这个人是跟张日山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同辈兄弟这件事就瞬间深信不疑了,于是每个月都得有几个慕名而来向张日山要他联系方式的人。

        就拿刚刚来说,张日山的微信叮咚一响,来了个好友添加请求。他点开头像一看,是一位面熟的学生服务中心的女老师,三十出头的年纪,平时正经又体贴。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点了「通过」。不一会儿,那边就主动说话了:

        「你好啊,张同学。」

        「老师找我什么事?」

        「呵呵,没什么大事,我想问问,经常来送你的那个人是你哥哥吗?」

        「......」千算万算,漏算了学校里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张日山望天:

        「是的。」

        「呵呵,那就没错了。」说着,对面还发来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那张同学,可以麻烦你把你哥哥的微信名片推给我吗?」

        「抱歉,老师,我哥他没有微信。」张日山又开始了日常搪塞。

        「手机号码也可以。」

        「抱歉,老师,昨天他手机被人偷了,还没补卡。」

        「那......别的联系方式呢?」

        「抱歉,老师,我哥不爱上网。」

         一般人都会被这种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敷衍给堵回去的。

        「呃,那好吧。」

        「好的,老师。」

        果然,对话到此就结束了。总而言之,张启山在张日山的口中,成了一个永远都在丢手机、不会上网、生人勿近仿佛古代穿越来的怪人。

        齐桓放下筷子,干脆说:“张日山,我建议你直接去门口打印店把你哥的联系方式、年龄、星座、身高、体重、三围什么乱七八糟的打印成小广告,往一进门儿公告栏上一帖,我掐指一算,不出一小时,绝对被撕走完!你也省事儿了,一举两得,齐活儿!”

         “那可不行!”张日山闻言,筷子一拍,整个人跟弹簧似的绷起来,彻底否定这个馊主意,“我哥他不会同意的!”

         “这——有什么?多一些选择没什么不好啊!他现在不也没结婚呢,说不定就在里面遇见你未来的嫂子了。”齐桓说得有声有色,那边张日山却像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似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

         “这这这不可能!我哥他说了,他不着急谈恋爱,我们现在住在一起,他说突然多一个人会.....会...影响我。”

         “嚯,你这呆瓜真不是我白叫的,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吧?他的话反过来听难道不是‘你住在那儿影响他谈恋爱’吗?幼稚得吧你。”齐桓拿眼白了张日山,接着说:“再说了,你也找个女朋友,这样不就谁也不影响谁了。”

         “不行。”张日山神色一本正经。

         “怎么不行?”

         “我哥说了,我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不可以谈恋爱。”

        齐桓听了,差点一口可乐喷出来:“你哥说了你哥说了,你真是天天挂嘴边儿。你俩,一个哥控,一个弟控,绝配了。”

         张日山这次倒没有反驳,对齐桓的这段话表示满意:

         “反正我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下午考完试,张日山匆匆收拾东西往校门口赶。果然,一出校门张启山就等在那了。

       早年间他那辆暗红色吉普用旧了,换成了一辆线条硬朗的黑色奔驰G级SUV。看到张日山背着个双肩包朝自己走来,打开车门,迈着长腿就从驾驶座下来了。今天他穿得很休闲,漆黑缎面飞行员夹克衫配牛仔裤,头发打理得露出光洁的额头来,面目清爽干练,体态自在挺拔,人和车都回头率超高地立在路边。

        自从有了中午跟齐桓的对话,张日山就第一次生出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来。他加快脚步走到张启山跟前,推搡着就把一脸不明所以的张启山给塞回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迅速跳上了副驾驶。

       “走吧走吧,回家。”张日山一上车就催促他开车,“车,车窗摇上一下,我冷。”

       “你有急事?”张启山嘴上虽然打着疑问,手上却开始关上车窗扣安全带了。

       “也没有,就是想你快点回家,呃嗯……你也忙了一天了。”

       “不着急。”在张日山不解的目光下,张启山打开抽屉拿出两张票递给了张日山:“七点半,北展剧场,还有两个多小时,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张日山来来回回地翻看着手里的票:“孟京辉的话剧?!现在可是一票难求了,我同学他们想看都买不到票的!哥,这你都能买到?”这张启山平日里都跟运输业或者生意人打交道,竟连这种趋向小众的事都知晓。得了,现在他的形象在张日山眼里又高大了一个档次。 

       张启山面对张日山崇拜的眼神,心里其实还是很害羞的,但面上却处理地毫无痕迹:“总有办法的。走吧,看场话剧,就当庆祝你放寒假。”      

       张启山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针强心剂。想想有那么多人觊觎着张启山,他就暗暗握紧拳头,一定要把这些蠢蠢欲动的人掐死在胚芽状态。计划着这个寒假过完,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张启山出现在学校了。



        这场话剧是近两年风靡起来的沉浸式体验话剧,为达到身临其境的效果,座位、灯光都进行了巧妙的安排。光影流连在观众和演员之间,张日山转头看向张启山的时候,一束斑驳陆离的灯光正笼罩着那人,他仰起脸,灯光也跟着流动,滑过他线条挺拔流畅的侧脸,在他身上映出变化莫测的图案。这场景仿佛张日山在课堂上看过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实验电影。

        他看到张启山被演员随机互动时的优雅从容,看到他欣赏戏剧时眼神中给予他们的尊重与赞赏——暗自想,这人几乎就是十六岁那年的自己不依不饶抢来的一块宝贝——能应付社会上的声色犬马,能包揽家里的油盐酱醋;扛得住物流车上沉重的包裹,看得懂晦涩难懂的小众话剧;吃得惯夜市摊上的毛豆麻小,也品得了价值不菲的红酒香茗。

        大概再没有什么是他拿捏不准的了吧,唉,张日山觉得自己现在满腹甜蜜的忧伤。

        张启山早就注意到身旁那人一脸快要流口水一样痴迷的神情,但他就是故意回避。他想,如果现在他们身处在一间电影院的角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这边忽听张日山对着他喃喃自语般:

       “也不知道你以后会便宜了谁......”

       张启山失笑,这小朋友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反正现在是便宜了你。”


       张启山说着,就带着狡黠深深望进了身边人的瞳眸里。张日山一瞬间感觉周身的空气都炸开了,耳畔回响着张启山轻启薄唇吐露的类似表白一样的言辞,是他的错觉吗?心跳得快要昏厥——张日山真恨不得这一刻就这么地久天长了,如果不能,就让他顺着感觉昏过去算了。

       当然他的心脏还没有脆弱到这个地步,头顶都要冒出蒸汽的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小心翼翼拿起张启山的一只手来,搁在掌心里,轻轻捏了捏,进退两难了一会儿,又将那人的手放了回去,像是在许诺“我会对你负责”一样。

        之后,张日山浑身僵硬得像钉在了座椅上一样看完了这场话剧,看都没敢再看张启山一眼。


       回家的一路上,两人无言,各自心事重重的。

       刚一到家,张日山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衣服没换就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觉得自己是很喜欢张启山的,喜欢到,就连以后一直这样跟他细水长流地生活下去都没关系,重点是,只跟他,多一个人都不行。想着想着,脸就烫了起来,他不停在寻找出口,想给自己的心意一个交待。

       正出神,他听见张启山房门打开又关上,然后是穿鞋的声音。跳下床开门就看见张启山穿戴整齐在玄关处穿鞋,脚边还放了一个工具包。

       “哥,这么晚你去哪儿?”

       “下斗。”

        张日山有些讶异,因为自从来了北京,张启山就很少再碰这事。张日山定定看了张启山一会: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为什么?!我不放心你。”

        “回房间安心睡觉。”

        “可是…!”可是你走得这么急,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没有可是。斗里信号不好,联系不到我你也不要着急,一有机会我就会找你。”

        张启山站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张日山的头,刚要转身走,突然回头刮了下张日山的脑门:

        “警告你,不准跟我玩跟踪。”说完,便留下欲言又止的张日山,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的几天,张日山偶尔会收到张启山发来的短信,这多少让他心里得到安慰。但在讯息里,张启山的归期从两天变成五天,最后等张日山再询问的时候,那边直接没了回音。半个月后,不仅人没回来,连通讯也断了。

        这日,张日山得了机会给一个剧组跑龙套, 休息间隙,张日山迫不及待地找来手机——仍旧是没有张启山回信,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却是“暂无法接通”的语音。从那晚张启山出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八天了,这下张日山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弥漫开来,从高考之后,他们两人还未断联这么久过。他想报警,又觉不妥,万一虚惊一场,倒落了个盗墓贼的罪名,岂不是害了他哥。愁绪如麻之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

         “张日山~”

        闻声,他回头,看到一个面容温婉的女孩子:

        “你是……杨柳?”张日山一向粗神经,还脸盲,高中三年,他愣是没把班里六十个同学给认囫囵咯。更别提这个貌似是他大学临班同学的女孩子了…

         “是冯柳……你还没记住我的名字呀,咱们上学期还一起做小组作业来着。”女孩子声音柔柔的,虽然有些失望,但面上仍是笑盈盈的。

         “咳…对对对,想起来了,抱歉啊冯柳,这次一定记住。”张日山挠挠头,他不是很擅长和女孩子相处,显得有些局促,“你也在这个剧组?”

         “嗯,我演女主的室友。”

         “挺好,那镜头应该挺多的吧。”张日山觉得自己没话找话的样子真的看起来很尴尬。

          “还行,有二十多句台词。你…”她脸颊红扑扑的,打量了一下张日山灰头土脸的妆容,迟疑着,“…是演调戏女主结果被男主踢到石灰窑里的那个小混混?”

          “嗯…没错!本剧最惨男十八号。”张日山调笑起自己。

         冯柳闻言也低头抿嘴笑起来。两人寒暄几句,气氛也就逐渐缓和了许多,过了一会儿,冯柳突然迟疑着问:

          “那个…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可以啊,你说。”

          “带我进组的星壹的孙总监要我今天晚上跟他参加一个饭局,说要带我见几位老板,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我怕他们……”冯柳说着就难以启齿得皱起了眉头。

         张日山当即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犹疑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你也知道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跟组,什么都不懂,我还,还连男朋友都还没有交过……我不敢……”

         张日山心里想着:“这种事就要当机立断地拒绝才对啊喂!”嘴上却碍于面子闭口不言。左右为难之时,又听冯柳哽咽着: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只有你了,这机会来之不易,我又不敢拒绝……”说着就要抽泣。

         张日山瞬间感觉头皮都麻了,一看人快哭了,只得赶紧答应了她。




        当晚,一入席,张日山便挨着冯柳坐着,愣是替她挡了席间某位老板递来的三四杯酒,自己也醉意熏熏。那人意图对冯柳毛手毛脚之时,张日山还硬着头皮插话,最后那人竟不时碰两下张日山的手吃起他豆腐来。

        张日山恶心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借口去卫生间,离席缓解一下自己想要胖揍他一顿的冲动。他起身,还没走到包间门口便被一人拦下——那人三十岁上下,面目棱角分明,一身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双吊眼里透着精明与算计。

        “陆总?”张日山有些迟疑地问,入席时冯柳便一一给自己介绍过席间有些来头的人。

        “张日山。”那陆建勋似乎很满意张日山的反应,“我见过你。”见张日山有些迷茫的神情,他又继续说:

        “在启山兄的物流公司,我见过你,他告诉我,你,是他的堂弟。”

        张日山一听到张启山的名字,便卸了两分防备:“陆总,幸会。”

        “真巧,竟在这里遇上。对了,我有一样贵重的包裹需要启山兄帮我运送。可已好几天不见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陆建勋讲这番话的时候神情看不出波动,张日山隐隐觉得来者不善,便说:

        “哦,是这样的,我哥去了南方出差,离京也有一阵子了。”

        “原来如此,那等启山兄回来,可一定要第一时间帮我转达。”

        “一定一定。”张日山觉得这人讲话颇有距离感,措辞也客套起来。陆建勋礼貌地告了别,回了酒桌上。

        此时张日山却一眼瞥见冯柳和那个喝得面红耳赤的男人的座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自己这趟过来便是要尽职尽责地替她解围,如今人却不见了,一向好人做到底的张日山心下顿时警铃大作,拿起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帽子疾步走出包间,边走边打冯柳的电话,都没人接听。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微信里弹出了冯柳的信息,赫然写着一个房间号:1412。张日山想都没想便冲进了电梯。

        站在1412门房前,他俯身将耳朵附在门上听,只听得隐隐的水声。张日山脑补了一下就不淡定了,努力镇定自己轻扣房门。

        “谁啊?”只听里面骂骂咧咧地问着。

        “先生您好,前台有您的包裹。”张日山沉着声回答,面上却是一副磨刀霍霍的神情。许久,里面终于传来了门锁打开的声音,上钩了!与此同时张日山抿着嘴撸起了袖子。

         门刚露了个缝,他便一个纵身将人扑倒骑在身上挥拳相向:

        “敢对一女学生下手!老子揍飞你!”张日山左一拳右一圈地落在那人的脸颊,直打得那男人唾沫飞溅,“还敢摸你爷爷我的手!王八蛋!我让你摸!我让你摸!!” 

        张日山一脸飞扬跋扈揍人的模样直看得里间的冯柳双手捂嘴、目瞪口呆,她从未想到唇红齿白的小绵羊似的男孩居然还有这一面——手面上青筋暴起,直蜿蜒到小臂上,虽然隔着外套,依然能感受得到那年轻的肌肉下勃发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冯柳被他爆发的荷尔蒙给迷得少女心蹦蹦直跳。

       “冯柳!你先到门口站着去!让我好好揍这老流氓!”张日山抬头对冯柳喊。冯柳闻言乖乖地贴着门口的墙壁,到门外站着去了。

        这边,张日山把醉汉揍昏过去之后,把人扔到卫生间关上门,然后拿衣柜里的衣架横梁抵在在门把手上,将人反锁在了浴室里。拉起冯柳匆忙进了电梯。

        刚进电梯,他浑身松懈下来,习惯性掏兜,发现手机不见了,一拍脑袋想起多半是落在了“凶案现场”。

       “冯柳,我得再回去一趟,你先走,离酒店越远越好,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先!”说完张日山便逮了电梯关门的最后缝隙挤了出去。

        眼看就要到1412门口,却蓦地两眼一黑,被人从背后痛击,失去了知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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